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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纸扎，闽南地区俗称“糊纸”或“纸签”。喜庆活动时，纸扎增添了色彩和祝福。而在哀丧、祀祭的场面，它则寄托着人们对已故亲人的哀思和美好的祈愿。2007年，南安市公布了首批12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，纸扎艺术名列其中。在南安市省新镇南金村，纸扎老艺人尤福来、尤芳斯兄弟，是这门古老手艺的承继者。

　　□早报记者 赖小玲

　　实习生 王小明 谢志虹 文/图

　　纸扎工艺用途其实挺广

　　哥哥尤福来今年70岁，弟弟尤芳斯今年63岁，他们及其祖父辈，一直以这门古老的手工艺为生，传到兄弟俩手上，已是第三代。十三四岁时，兄弟俩就开始跟大人们学 “扎骨”、“框线”，到十七八岁时，兄弟俩从学校毕业后，已基本掌握了全套“纸扎功夫”。

　　做纸扎，很多环节都需要手工去完成、图像要自己动手画。尤福来兄弟二人并没有接受过正规的美术教育，他们是如何练就这套技艺的?尤芳斯说，他们的绘画技巧都是在学纸扎的过程中父亲传授给他们，再经过自己不断地练习而掌握的。

　　纸扎工具看似简单，大小剪刀、裁纸刀和破竹刀，可是真正做起来很复杂，需要有多方面的知识储备，比如建筑学、绘画、民俗、宗教等各方面的知识，这样才能做出上乘的作品。

　　尤芳斯介绍，就算只是很不起眼的捻纸，也是经过很多步骤才做成的。捻纸是纸扎制作过程中用来捆竹条的，如果捆竹条用塑料条，纸扎在燃烧的过程会散发臭气。为了使捻纸在捆绑时能更紧致不松动，要先在纸上洒上水，增加纸张的韧度，再裁成一条一条，最后用力搓成一根根，搓的时候力度很重要，这个过程，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经验积累。

　　他们除了会画，还要会剪，拿起剪刀，几秒钟时间，他们熟练地剪出了一只“蝴蝶”。他们能剪一千多种的蝴蝶，只要给他们图案，他们就能剪出来。他们还会剪很多不同形状的人物、动物、花纹等。到底能剪出多少种东西，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。只要脑海中出现任何一种形象，或者生活中看见某件东西，他们都可以依样剪出来。

　　纸扎品丧葬民俗等很多场合都要用到，在闽南地区，七夕节用的“七娘亭”、“七娘轿”，正月十五的“上元灯”，敬天公用的纸扎品等等，都是纸扎。

　　因纸扎受民间传统节日影响较大，所以生意不稳定，“冬天节日比较多，活就比较多，夏天节日少，活儿也就比较少”。闲暇时，老人除了准备材料，还在不断地思考怎么创新。

　　现代纸扎“活”了起来

　　随着时代的进步，社会的发展，纸扎艺术也开始融入不少现代元素。纸扎品上的场景、装饰等，也变得越来越多样，与时俱进，古今并存，内容丰富多彩，比如“大厝”装上了“空调”，还有“冰箱”“彩电”“摩托”、会动的“飞机”、“汽车”等，用尤芳斯老人的话来讲，现在的纸扎“活”了。

　　尤芳斯说，现在的纸扎都采用“流水线作业”，很多材料都可以从专门的生产商处获得，无须自己动手。比如，以前手工制作的纸胚模，现在换成塑料成品，然后再用彩笔加工、上色，最后用清油润色，使之不会褪色;以前手工绘制的图片，现在被印刷品代替。做纸扎要先做胚模，以前是用纸，现在大多数用塑料。现代纸扎加入了各种新技术，“流水线作业”节约了许多人力、物力和精力，大大地缩短了纸扎的制作时间。尤芳斯说，爷爷、父亲那一辈，完成一件“大厝”花费的时间，要比现在长许多。不过，虽然工艺上的改进节省了很多时间、精力，但是有些工艺还是“用机器代替不了”。

　　两位老人善于根据时代和人们的品位变化加入自己的创意，比如在颜色调配、式样等方面大胆革新，提到纸扎艺术的创新，尤芳斯说，他们从日常生活中看到的一些事物获得灵感，并把它们糅合进纸扎品中。但他同时也表示，纸扎新作的保存期极短，只要有新的创意出现，“被人看到，第二天就被别人学走了”。

　　将纸扎技艺传承下去

　　技艺高超，为人老实本分，因此方圆百里的顾客都慕名而来，虽然有很多顾客，但是尤氏兄弟的收益并不多。做纸扎对他们来说不只是赚钱那么简单，更多的，是一种执著的精神。平时没订单，他们就先备料，遇到下雨天或者潮湿天气，要用箱子小心地装着这些材实以保持干燥，还要在每个小人的脸上包上纸条防止弄脏。

　　纸扎被称为“夕阳行业”，让人担心它将来的失传。曾经，尤氏兄弟的爷爷教出过上千个徒弟，而现在，还在从事这一行当的，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人。年轻人很少有人会对此产生兴趣，生意不稳定，收入微薄，年轻人很少会有耐心去学。

　　如今这古老的技艺已经传到尤家的第四代——两位老人的儿子们手上。虽说两位老人的儿子各自都有自己的事业，不以纸扎为主，不过，店里需要人手时，孩子们都愿意来帮忙。

　　两位老艺人做纸扎时，尤芳斯上幼儿园的小孙女总会在旁边睁着大眼睛看着，尤芳斯说，现在小孩还在学习，没有精力学，但总 “会有一两个人将这门手艺承继下去”，不会让它失传。